墨莉修·Lullaby

写写画画

城市与城市之间的短途交流已经被疫情阻断了。


本来可以从深圳直接打车去东莞,或便宜一些,几趟公交车换乘,我们行李少,怎么走都可以,但因为司机不能在两个城市直接穿行(怕被随机封在其中一个城市),城际公交也断了线,我们决定在地铁站碰面,先坐地铁到松岗站——深圳的边沿,离东莞最近的地铁站,然后碰碰运气,在出站后打车。


10月广东的夜晚有一点点微微的凉意,一点点点点点,但是松岗站外相当荒凉——道路宽广,绿植整齐,是典型的高新开发区的模样,但没有人,还黑,好黑。


我们俩的心瞬间比1月的广东还凉——1月的广东还是能有个位数气温的。等了10分钟,没有一个接单,叫车软件的界面空空如也,完全不复在写字楼边的辉煌。


咋整啊?我问。


咋整啊?鸠说。


20:13分,我们在地铁站外面面相觑。


就在此时,一个黝黑的大叔在黝黑的夜晚突然出现,说出了那句经典名物:“美女,去哪啊?”


深圳特产摩的佬(一般是电动车),精准地出现在每一个地铁站门口,不分昼夜地对美女帅哥进行一个揽客。


“我们还是想打车……”


“打不到的啦靓女,介里都没有车来,等半小时都没有的啦,走不走哇你们去哪里。”


“我们还有行李……”


“嗨呀行李没事的啦放得下的啦。”黝黑的大叔打开他那黝黑的坐骑,里面是黝黑的空洞,“你们东西多少——嗨就这点,放得下啦,三十块走不走,算你二十五块啦嗨呀又不赚你钱……”


往常我们是拒绝的,黑摩的,黑道路,陌生的环境,这种摩的通常都在人行道上混合行驶,无视红灯,自由追风,且不戴头盔。


人是慌的,但周围也确实没人了,疫情就是这个样子了,还能怎么办,那就上吧。


我们把行李放进摩托车的座位下面,容积确实很大,白色的包放进去跟消失了似的,鸠穿着裤子,坐在前面,我把裙子卷进大腿压实,坐在后面,“多久到啊师傅?”我问道。


“诶噫很快啦,很快啦。”师傅把手一拧,轰地冲了出去。


很快是真的快,师傅从人行道直接窜上高速,把速度飙到轰出音爆,鸠的头发在狂风中糊了我一脸,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头发也可以让人窒息。我一手抓着她的肩膀并拽住她的头发,一手兜着不能被压的蛋糕和必须压住的裙摆,颇有一种吾命休矣的壮烈感。


【TBC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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